我的手僵住了，身子不由自主地被轉了過來，現在連舌頭都僵硬了。我完全看不到眼前的一切，手指關節全部動不了分毫。

眼窩處劇痛了起來，有什麽尖銳的物體正刺入我的眼睛，我叫不出聲來，疼得神經都麻木了。

帶著濃濃血腥氣味的物體正移向我的臉龐：“毀了你這張臉，帝君就不會再……”

我的血流了下來，瞬間手指恢覆了自由，我扯了一把手心裏的衣角，門後傳來了異動，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飄了起來，落在了一個冰涼的懷抱裏。

那懷抱就跟我心裏契合的一樣，我落入那個懷抱，就哭出了聲：“雲崢，好疼……”

雲崢盛怒的聲音響起：“鬼婆婆，你欺人太甚了！”

他的身子快速地移動了起來，我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形容那速度，我只知道自己的腦袋轉得發昏，眼窩裏的血腥氣味一直流淌著，流得我一陣陣暈眩。

鬼婆婆的聲音變得吃力了起來：“帝君，你當真要為了這個女人殺了我嗎？別忘了，我是誰的人啊！帝君，不看佛面看僧面，殿上的那人，你必須顧……”

鬼婆婆沒能把話說完，因為雲崢的聲音已經冷冷響起：“你錯了，我不僅要你死，我還要你一雙眼睛！”

一聲聲歇力竭的叫聲響起，刺痛我的耳膜，我身子一晃，已經被放平在了柔軟的床上。

我的眼睛疼得再也睜不開了，我只能喘息著：“雲崢，我的眼睛是不是要瞎了？”

“安安，你怕不怕？”他忽然道。

“怕，怕瞎掉……我不想再也看不見東西！”沒來由的慌抓住了我的心，“我真的看不見了？”

“不。”他按住了我的手，“莫緊張。安安，怕不怕從此變成了一個和常人不一樣的人？有一雙常人沒有的眼睛……”

他的手拂過我的眼睛，我的疼痛稍緩。

我卻是哭了：“我早已經過著和常人不一樣的生活了，不是嗎？”

“怨我嗎？”他的聲音低了幾分，“對不住，安安，我只是，情不自禁了而已……”

情這一字吐出，我的手握住了他的：“雲崢，所以，我也是願意的！”

情不自禁，就是因為這樣，沒有拒絕他的吻，沒有拒絕他的靠近，在危險的時候，依舊選擇折回頭去找他。即使千萬次的否認，認為自己這輩子不可能跟一個陰魂綁定在了一塊，可依舊心裏忍不住掛念著他，因為他的離去而痛苦，這，不是情，是什麽？

他的身子明顯一震，按住了我的雙肩：“想好了，不後悔了？”

“對！”我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
他深吸了口氣，才道：“那會有點疼，你千萬忍住。”

疼？能比那銳物刺入我的眼窩那樣的疼嗎？

我苦笑著，卻是本能得屏住了呼吸，感覺到他正在拆開我眼睛上的繃帶紗布，眼前依舊是一片暗無天日的黑，可見我是再也看不見東西了。

他能讓我真的再度看見東西嗎？

我心裏卻沒有疑問，只有信任。

於是我忍住了疼，他卻朝我輕輕吹了口氣，我的腦袋一黑，又沈沈地睡了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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